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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行车上的法官

 文章来源:法制周报 作者: 时间:2017-09-15 09:37:20 

  

七旬法官退休后坚守法庭14年

 

  这辆破旧的自行车陪伴了谢茂湘35年

 

  五本发黄的账簿上清晰记载着每一笔修补自行车的费用

  破旧的自行车

  布满铁锈的车架,套着红色塑料袋的车座,衡东县大浦法庭门口,一辆破旧的永久牌自行车,很是醒目。在过去35个年头,420个月,12600多天里,不论刮风下雨,那64根支架撑起的车轮转动上亿次,载着谢茂湘走遍大浦镇每一个村落小巷。

  大浦法庭一楼门口的调解室内,一张书桌,一个书柜,几条凳子,这是谢茂湘每天工作的地方,墙角处放着一双破旧的解放鞋,书桌上堆放着几摞案卷和一本台历。手掌心大的台历纸空白处写满了工作计划,直至今年10月。谢老工工整整记录了法官开庭时间、原被告、简易案由。

  “我们每天到法庭上班,第一件事就是翻看台历,了解自己一天的工作。”大浦法庭副庭长文艳平说。

  家庭琐事、经济纠纷,调解室内,总能看见谢茂湘忙碌的身影。

  2015年6月,大浦法庭受理了一起棘手的离婚案,夫妻双方均患有重病。考虑到案件的特殊性,庭长赵艺平认为,此案不再进行诉前调解,直接按照诉讼程序办理。

  谢茂湘指出,这类案子一旦进入诉讼程序,极有可能使病人病情恶化,纠纷很难化解。谢老向赵艺平提议,“通过调解化解双方心结,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。”

  随后,谢老主动找到当事人,做双方的思想工作,邀请两位当事人在法庭食堂吃饭,和他们分享自己走过的路,“我是个老法官,见过太多分分合合。法院门口那辆破自行车是我刚参加工作时买的,现在还能正常运转。30多年来,我记不清车子修补了多少次。单车坏了都能修,为什么一段感情破裂,就不能修复呢?”

  听完谢茂湘的一番话,夫妻俩抱头痛哭,忆起从前的幸福生活,决定再也不提“离婚”二字。

  让谢茂湘最得意的是他的身体,活到74岁,无病无痛。唯一一次住院,还是上世纪90年代因工摔伤。

  一个夏天的午后,在赶往村里调解完一起离婚案回程路上,烈日炎炎,谢茂湘用草帽遮阳。下坡时,风吹走草帽,谢茂湘不慎连人带车从坡上滚落,身上多处骨折,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。

  婚姻挽救专家

  早上7点,太阳初升,衡东县大浦镇的街道上,自行车轮子一圈又一圈的旋转,连续不断的上坡路,74岁的谢茂湘骑得有些吃力。

  瘦弱的身架,稀疏的银发,微微下陷的眼窝,黝黑的脸上刻满时间的纹路,这位看似普通不过的老人,在大浦镇几乎家喻户晓。

  1982年,谢茂湘从部队转业到大浦法庭,2003年退休后,他向法院申请,不要任何报酬,继续在法庭帮忙做诉前调解工作。

  骑40分钟车上下班,立案、送达、调解,每年平均装案卷120大本,坚持清扫法庭内外卫生。谢茂湘这一干,就是14年。

  35年来,陪伴他走过大浦镇每一个村落的自行车,成了谢茂湘法官生涯的“荣誉天平奖章”。他记不清自己的单车修补了多少次,5本发黄的账簿上清清楚楚记载着,从上个世纪90年代到今年7月,修单车这笔账,少则2元,多则90余元,零零碎碎合计,远超购买该单车20倍的价格。

  “你们年轻人,东西坏了就想着换,感情出问题了,就想着离婚。而我总寻思着,单车坏了都能修,为什么一段感情破裂,就不能修复呢?”30多年来,从换上法官制服的那一刻起,谢伯一直踏着他的永久牌自行车,为小镇每个村庄每位当事人的婚姻能维系奔波着。

  几十年来,谢茂湘成功调解上千件离婚案。大浦法庭近20%的来诉案件被分流至诉外,小镇里的离婚率大大降低。

  “他是一个爱管闲事的老头,却是我们幸福家庭的‘守护神’,也是咱百姓心中最忠诚、最值得信赖的法官。”村民谢云华说。

  83岁的肖湘军把谢茂湘视为大恩人。8年前,肖湘军的儿子沉迷玩牌,儿媳与儿子多次争吵,5次到法庭起诉离婚。考虑到3个孙子年纪还小,心急如焚的肖湘军找到谢茂湘,请他帮忙做工作。

  得知情况后,谢茂湘骑着自行车,赶到新开村。顾不上吃饭,就拉着夫妻双方促膝长谈,“夫妻之间就是要相互尊重、相互关心,你不关心她,她嫁给你干什么?再说,生了好几个孩子,你们有责任把孩子带好。”

  最后,丈夫答应戒牌,妻子不再闹离婚。现在,夫妻俩一起在外打工,孩子们也都健康成长,小日子过得和谐有爱。

  “这个家庭条件还不错,肖老的儿子也是个老实人,家里还有3个孩子。草率离婚,很不明智。”迄今为止,谢茂湘还清晰记得他修复过的每一个家庭重生前后的场景,“看着他们乐呵,我就开心。”

  大浦镇丰山村5组的龙召宣回忆起,“20多年前,女儿刚出生时,我吵着要和老婆离婚。我父母急急忙忙去大浦法庭把谢法官请到家里。谢法官踩着自行车,往返近3个小时,和我谈了一个下午。起初,我想着,这个法官怎么那么‘爱管闲事’。但是,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朴实在理,我心服口服。”

  自那以后,龙召宣和妻子重归于好,很少再生口角,“现在,我的孩子已成家立业,幸福美满。如果没有谢法官,我没法想象,自己要为年轻时的冲动付出怎样的代价。”

  让龙召宣没想到的是,时隔20年,谢茂湘还在做那件事,“我们村99%的人都认识谢法官,他是我们镇公认的‘婚姻挽救专家’。也因为他,村里离婚率降低了一大半。”

  “绝大多数的离婚案都是一时冲动,如果进入审判程序,暴风疾雨式的对抗很有可能会真正伤害夫妻之间的感情,给双方家庭和子女留下永久的伤痛。”谢茂湘坚信,帮助小家就是守住大家。

  几十年来,谢茂湘成功调解上千件离婚案。大浦法庭近20%的来诉案件被分流至诉外,小镇里的离婚率也大大降低。

  时隔多年,那些重拾美好婚姻的当事人均感慨,若非当年那个“爱管闲事”的谢法官,他们怎能安享当下的圆满幸福?

  最好的活法

  谢茂湘出生在衡南县洪石村的一个穷苦家庭,自幼丧父。孩童时期,谢茂湘就帮着母亲干农活,照顾弟弟妹妹。

  1965年,村里征兵。在母亲的鼓励下,17岁的谢茂湘参军。1982年年初,谢茂湘转业到衡东县大浦法庭。从未学过法律的谢茂湘在退伍前,进入党校学习了一个月,“那时候每天晚上背书到一两点,各种法律条款要学要背,每天恨不得不睡觉再多学一点。”

  1982年2月4日,谢茂湘正式来到大浦法庭报道。上班前一天,谢茂湘花40元买了一辆自行车。

  第一天上班,谢茂湘就接到一桩“大活”。十多里外的石滩乡有人打群架,双方争执不下,需要法官调解。没有调解经验的谢茂湘想着,“只要是为人民着想,就准没错,也就是最好的工作方法。”他骑着自行车赶到石滩乡,不断与当事人协调,找乡政府帮忙,最终,双方握手言和。

  2003年6月,谢茂湘从大浦法庭退休。同年下半年,谢茂湘的儿子赵艺平被调到大浦法庭。

  赵艺平清楚记得,他10岁之前,父亲远在部队,很少能见面。后来,父亲转业回到老家,经常下乡调查取证,一去就是两三天,父子俩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。

  虽然不亲密,但赵艺平从小对父亲由衷敬佩,“小时候,我最喜欢和小伙伴们一起蹲在窗户外偷看父亲开庭。我知道父亲是在做好事,心里特别自豪。”

  考大学时,赵艺平毅然选择法律专业,“我想传承父亲的大爱和法治事业。”

  1996年,赵艺平从湖南省司法学校毕业,被分配到在杨桥法庭当书记员。

  “做法官一定要有过硬的本领,必须要参加司法考试。”在父亲的鼓励之下,2007年,赵艺平顺利通过司法考试,真正成为办案法官,“终于,我们成了并肩战斗的同事。”

  2013年初,年轻法官小张被一件继承权纠纷“困住”了。一位89岁高龄的老婆婆和儿媳闹上法庭。因独子交通事故去世,老婆婆不愿把赔偿金分给儿媳,双方引发纠纷。

  2013年1月21日,小张准备约谢茂湘去当事人家中调解。时值湖南省30年一遇的寒潮,准备出发前,小张却临时接到其它执行任务,准备将调解改期。

  谢茂湘义正言辞地说,“约好了当事人怎能失信?你放心去做你的事情,调解工作交给我吧。”

  冬天的乡间小路满是泥泞,寒风刺骨袭来。到了当事人家中,谢茂湘顾不上喝一口热茶,就进入工作状态。

  谢茂湘耐心地开导老人,“儿子不在了,您难过,难道媳妇就不难过吗……”然后,转身又对老人儿媳说,“我很能明白你的感受,但你想想,你婆婆年纪这么大了,还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,她能靠谁呢?”

  聊着聊着,婆媳两人由怒色变为羞色,继而泣不成声。最后,儿媳走向婆婆,紧紧地握着老人的手,“妈,我永远都是您的女儿,赔偿金您全收着。”

  婆媳俩抱成一团,哭成泪人,和好如初。

  在法庭工作35年,谢茂湘见过各种是非纷争,更加懂得经营小家的不易。他总对身边的人说,“人的一生不能稀里糊涂的过,做点有意义的事才算没白活。”替人排忧解难,定纷止争,这是谢老认为最好的活法。

  全能的后勤员

  微驼的背影,长满老茧和皱纹的双手,不停地装订案卷。回忆起第一次见到谢茂湘的情形,文艳平感慨不已,“谢老和他的自行车,总在不停地转,充满着正能量,激励我们向上。”

  文艳平时常担心,谢伯年龄大了,怕他身体吃不消,“有一次上班午休期间,谢伯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,跌倒在地,额头磕破一道大口子。我们劝他回家休息,他简单处理一下,贴了个创口贴,下午继续工作。”

  “现在身体还好,能做一点是一点,以后走不动就不做了。”除了正常工作日,谢茂湘甚至周末还主动加班,“有些当事人从厂里请假或从外地回来立案,手续没办全,立不了案,我周末反正闲着,年轻人时间宝贵。”

  退休14年,谢茂湘仍然坚持在法庭工作,每天准时上下班。没拿过一分钱工资,唯一的报酬是中午能在食堂吃顿免费工作餐。

  谢茂湘说,这顿饭,他不能白吃。其利用空闲时间,在法庭后院开辟一块小菜地,种有西瓜、玉米和一些蔬菜。

  “这些蔬菜水果都让食堂做了给大家吃,或者让法庭的同事拿回家。”在法庭食堂做饭的胡昭美原以为,谢茂湘和她一样,是法院聘请的后勤人员,“闲下来时,他就拿着扫帚抹布忙上忙下,和我干一样的活儿。”

  除了工作上的问题,法庭里的水管坏了,哪里需要修补,大家都会找谢伯。大浦法庭的书记员康冬兰说,“在年轻的同事心中,谢伯不仅是他们学习的榜样,更是他们坚实的后盾。”

  平时在食堂吃饭闲聊,谢茂湘总叮嘱年轻法官,装订好每一本案卷的重要性,怎样做当事人的调解工作,如何真诚做人,尽心做事。

  无形之中,年轻的法官们也在学习谢伯的习惯。以前,谢伯在装订案卷时,总会把案卷的法律文书预留一份,最后分年度装订成册,以便当事人丢失法律文书后到法庭来查找复印或再拿一份,省去了再到档案室查询的时间,让当事人少走冤枉路。现在,大浦法庭所有结案文书必留一份。

  35年的法官生涯,谢茂湘共办案2000多件,尤其钟爱诉前调解。

  谢茂湘说,来镇上法庭打官司的大多数都是普通老百姓,没有背景没有经济地位,“他们只是怀着对法官的高度信任才来的。”

  清贫的父亲

  翻开谢茂湘5本发黄的账簿,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着:1995年5月,买单车内胎5元;2005年7月,补单车胎10元 ;2012年3月,修车20元;2014年8月,修单车92元……

  这辆40元买来的自行车,谢伯用了近20倍的价钱去修补,“不管怎么样,我从没想过换了它,它见证并陪伴我整个法官生涯。”

  “父亲的一生,对自己尤其小气,仅对这辆自行车投入不少。”刚考上大学,赵艺平向父亲索要一双新皮鞋,“父亲从床底下拿出几十年前他穿过的皮鞋,擦掉厚厚的一层灰,打上鞋油,递给我,‘看,和新鞋一样’。”

  参加工作后,有次赵艺平买了一条近200元的裤子穿回家,“怕被父亲骂,我谎称只要70元。但是,还是挨了一天骂。父亲反复念叨,年轻人要知道节约,他说自己14块钱买的裤子穿了近10年还好好的。”

  直到现在,每次买了超过100元钱的东西,赵艺平都不敢告诉父亲。

  谢伯家的门后面,挂着一件军绿色的雨衣,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泥巴,“这是我参军那年部队发的,过了半个世纪,还完好无损。下雨天骑车上下班,全靠它。”

  赵艺平说,父亲的生活简单清贫。

  30多年的老邻居在家旁边开了一家粉馆,谢茂湘却一次都没舍得去吃。每天早餐,他都买一块钱两个的馒头,就着白开水下咽。中午在法庭食堂吃,如果有剩饭,就带一点晚上回家热着吃。

  “一个人一天七块钱的伙食费足够了。”谢伯笑着说。

  但是,每逢过年过节,谢茂湘都会买上大量物资送到社区,帮助有需要的家庭。

  东浦社区居委会副书记李水清,和谢茂湘是多年邻居。李水清从小就把谢茂湘当成自己学习的标杆,“每天我去上学,都看着谢伯骑自行车到处办案。几十年过去了,他还是骑着那辆车,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第一代法官制服,做一样的工作。”

  在李水清心中,谢茂湘亦师亦友,“社区一些小的经济纠纷和婚姻矛盾,调解不了的,我总会第一时间想起谢伯。以前曾想过要成为谢法官那样的人,真没想到,长大后能有机会和谢伯共事。”

  大浦镇镇政府政协工作负责人邓东平是谢茂清看着长大的,“工作遇到困难时,找谢伯准没错。他的大爱感染了我,也触动了成千上万的大浦人。”

  傻邻居

  几年前,谢茂湘的老伴去女儿家照顾孙子,谢茂湘独自生活,“年轻人生活习惯和我们不一样,我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乐活。”工作闲暇之余,谢茂湘在自家后院养鸡养鸭,种满了蔬菜水果,时常分给邻居和同事。

  “平时,谢伯总会给我们送一点蔬菜,送完就走,留他在家里吃顿饭都不肯。”何云庭说,这个30多年的老邻居,是最清廉正直的法官。

  刘凤水是谢伯家的租客,居住在他家一楼平层做木材生意,谢伯自己住在地下一楼。周末没事时,谢伯就给刘凤水看店子,生意忙时帮其照顾孙女。

  提起谢伯,刘凤水满是感谢,“他种了一堆菜,从来不卖,自己也吃的少,都贡献给了我们这些乡邻。他总让我去他菜地里摘菜吃。”

  对于谢茂湘,很多邻里乡亲都不理解,“每天忙得不亦乐乎,还没有一分钱报酬,图的啥?有时候觉得,谢老挺傻的。累了大半辈子,退休了就该在家安享晚年,含饴弄孙。”

  听到这些,谢伯笑着说,“我只是一个放牛娃,也没读过多少书,如果没有的党的培养,我说不定早就饿死了,更别说成为今天的我。即使我退休了,也要为党、为人民、为社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。再说,看到邻里乡亲们家庭和睦,我心里也开心。”

  2012年,大浦法庭获得“全市十佳法庭”称号,2013年,获得市政府嘉奖并记三等功;2014年,被评为县委政法委工作先进基层单位。

  “这些荣誉,谢伯是最大的功臣。”在衡东法院院长肖海军看来,谢茂湘平凡得像一滴水,也踏实得像一座山。

  采访手记

  人生没有下坡路

  稀疏的银发,瘦弱的身板,缓慢的步子,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洗不净的泥土。初识谢茂湘,他像一个刚从田间干完农活的农民伯伯。

  但是,只要聊起工作,回忆自己曾经调解过的纠纷,谢伯就像打了鸡血一样,声音中气十足,眼睛里闪烁光芒。

  采访途中,谢伯拉着我们来到法庭后院,看他种的西瓜和玉米,并摘了西瓜切给我们吃,自豪地告诉我们他家也种了更多瓜果蔬菜。随后,我们提出去他家看一下,了解他的生活环境,谢伯犹豫了一下,表示应允。

  开车十几分钟路程,我们来到谢伯家门口。他住在地下一层,每天要走一段窄小陡峭的楼梯,上下13个台阶。

  推开谢伯家大门的那一刻,我很是惊异。采访谢茂湘的前一天,我们刚在衡山县一个扶贫村做完采访。我见到过的贫困户,都未曾住着这样陈旧的房屋,有这般破损的内饰。灰色的墙面,老旧的家具,铁锈斑斑的洗脸架,破了几个大洞的毛巾。

  或许是恋旧,谢茂湘很少丢弃物品。直到现在,他家里用的还是当年从北京带回来的木家具,书桌上摆放的收音机早已不能使用,坏损十几年的冰箱成了置物柜。

  采访结束,谢伯爬完13个台阶,喘口粗气,“年纪越来越大,身体慢慢开始走下坡路。但只要还处在工作状态,人生就没有下坡路。”

  我知道,明天太阳升起时,谢伯又会蹬上他的永久牌自行车,开始新的旋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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